我的辦公室會飛~空服Obasan

去劍橋已經是"上個世紀"(1997年)的事, 那年待在倫敦的時間裡確定了就業方向, 經歷了黛安娜王妃車禍身亡, 現在看來當初不算大的年紀四處跑, 不懂得什麼是危險, 從早到晚精力無限, 還是學生的年代無憂無慮, 我已經記不清當初怎麼去劍橋, 對比現在, 每次上班出遊總要再三確認行程, 年輕的勇往直前是再也追不回來的事實,  年輕的時候, 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不懂, 唯一有的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膽子,  想出走、想嘗試千萬不要等"以後", 因為"以後"你會跟我一樣, 年紀越來越大, 膽子越來越小, 懂得越多之後, 身上的擔子越重, 腳步越來越邁不開, 所以, 沒有"以後", 想做就趁現在, 免得"以後"的你埋怨"以前"的自己, 沒有好好把握時間勇敢地出去闖一闖。

前往劍橋其實很簡單, 可以從王十字(King's Cross)或Liverpool(利物浦)車站前往, 抵達車站為"劍橋"(Cambridge), 兩個車站的差別大概是當天來回車票利物浦比王十字便宜至少 5 鎊以上, 如果已經確定出遊計畫, 建議能上網提早預訂, 像我因為值勤通常是抵達才買離峰時段車票, 票價和網路價錢幾乎沒有差別, 所謂離峰時段大概就是9:30 AM以後的車次, 買車票選擇在離峰時段, 票價一差就差了 10 鎊, 我買的是王十字車站, 9:44 AM的車次, 選擇王十字車站一方面是離飯店比較近, 再來是發車班次多, 幾乎每半小時一班, 而且雖然是離峰時段, 一樣有中途不停站的快車, 不到 50 分鐘就到劍橋了, 這可是比利物浦車站出發的車要快上許多, 王十字車站當日來回的票是 23.2 鎊, 如果人數多的話直接買團體票應該有更優惠的價錢。

客艙裡有一號人物, 俗稱"座艙長", 轉換成小型店家來說的話, 大概就是老闆或老闆娘的等級, 我們直營店家雖然也有老闆, 但以老闆娘居多, 店裡有大掌櫃、二掌櫃和小跑堂們, 雖然有男丁, 但男丁數目大概只有兩三成左右。

我們做的是運輸買賣, 買來營業的飛行器一架少說也在 50 億台幣左右, 上層載人, 下層也順便載貨物, 充分達到物盡其用的原則, 每次上班我們都跟著不同的老闆和伙計, 做這個行業最重要的是安全地把客倌送到目的地, 大概有點像古時候鏢局做的生意, 只不過我們只管把人送到, 至於銀票、黃金之類的, 客倌得自己找銀行匯款, 除了"安全"為上之外, 我們還得提供餐點以免路程太遠客倌們飢餓, 在飛行器上我們要做很多事, 除了會做事還要會做人, "做人"這回事和聰明才智關係不大, 除了腳骨要軟Q能屈能伸之外, 還要眼觀四面耳聽八方, 當然我們也可以什麼都不會, 但是什麼都不會需要極高的恥力, 這些恥力包括被冷嘲熱諷面不改色, 被孤立絲毫不動搖, 升遷無望依舊開心...等等, 這種人能夠存活的機率是微乎其微的。

上一篇很簡略的講完集中營的基本資訊, 參觀集中營時要經過安檢, 同時如果要攜帶隨身物品入場, 大小不能超過 A4 尺寸。

奧斯威辛集中營區裡的紅磚房並不是每棟都能參觀的, 實際能參觀的只有幾棟, 必須上上下下的走, 一開始的幾個展覽室展出曾經待在集中營收容者的基本資料卡, 隨身物品, 也展出有關當時情況的巨幅照片和納粹德軍大舉從各地遷移收容者至奧斯威辛集中營。

克拉科夫有一個很沉痛的所在, 遺留的建築讓 70 年前的歷史揮之不去, 歷歷在目, 二次大戰期間, 希特勒主張種族優越, 強打猶太人, 主張猶太人是疾病和禍亂的來源, 納粹德國在各地建了集中營以集中管理, 波蘭共有 6 個集中營, 其中規模最大, 有"死亡工廠"之稱, 最為人所知的就是克拉科夫的奧斯威辛-比克瑙集中營(Auschwitz-Birkenau Concentration Camp/Obóz Koncentracyjny Auschwitz-Birkenau)。

參觀完鹽礦後, 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 接送的司機應要求讓我在辛德勒工廠附近下車, 這一區是Podgórze, 位於維斯瓦河(Vistula River)右岸, 和猶太人聚集的卡齊米日(Kazimierz)僅僅一橋之隔, 雖然就在附近下車, 雖然也有指標, 但還是兜了一圈才找到, 這地方還蠻隱密的。

對集中營想進一步了解的人, 建議行前先看"辛德勒的名單"這部電影(Schindler's list), 這部電影從1939年德國重新安置猶太人開始說起, 二戰初始波蘭猶太人被帶到克拉科夫集中管理, 來自德國的商人奧斯卡.辛德勒(Oskar Sshindler)善於交際, 本欲藉戰爭大發戰爭財, 辛德勒對納粹軍官和黨衛隊賄絡以取得採購權, 並藉由合夥人向猶太商人商借開廠資金, 辛德勒只聘請猶太波蘭人, 而非波蘭人, 因為當時雖然有工資, 但猶太工人所得的工資須全數上繳給黨衛隊, 藉此奧斯卡可以少給工資(反正怎麼樣工人都拿不到錢), 他的合夥人, 就是工廠裡的秘書, 開始絞盡腦汁偽照文書讓更多人符合進廠資格, 免受殘殺或進入集中營, 所以辛德勒的工廠裡有很多年幼、年長、傷殘等參差不齊的工人, 後來黨衛隊的中尉來到克拉科夫, 開始監督新建的普拉佐集中營(Płaszów concentration camp), 大舉清理猶太區, 肆意殘殺老弱和反對者, 某日辛德勒與老婆在山丘上親眼目睹殘殺的畫面深受影響, 此後辛德勒就開始了拯救行動, 後來當他獲知黨衛隊將遷移剩下的猶太人往奧斯維辛集中營時(Auschwitz-Birkenau concentration camp), 他開始列了欲留下的工人名單, 這些名單上的工人幾乎都安全的被移送, 沒有轉往集中營, 辛德勒成功地解救1200名工人免受納粹屠殺, 但他的積蓄也在給納粹的賄絡中耗盡, 去世時身無分文, 辛德勒死後葬於耶路撒冷, 影片結束在由演員詮釋的工人在辛德勒墓前放置石頭的畫面(放置石頭為猶太習俗, 表達對逝者的感激之意)。影片很長、很寫實、也很感傷, 戰爭裡有些原本是朋友的人, 一轉頭就背叛了你, 也有些原本是對立的人(像辛德勒)耗盡千金送來一絲人性的溫暖, 讓生活在絕望苦難的人仍能保有活下去的信念。

維利奇卡鹽礦是克拉科夫非去不可的景點之一, 名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世界遺產之列, 這是世界上唯一一座由中古世紀開採持續至 1996 仍有生產的鹽礦, 鹽礦從 15 世紀開放參觀, 此鹽礦不僅是前波蘭共和國最大, 營運公司也是當初歐洲最大的公司之一。

下班抵達香港機場的時間是晚上的 9 點鐘, 前往荷蘭的班機是凌晨, 我必須在 2 個小時裡來回機場、帶上出遊的行李、並且重新檢視是否有任何遺漏, 補上了相機、常用醫藥包和佛像之後,  卸下一臉恐怖的殘妝, 以最快的速度重返機場, 這一趟航程將近 12 個小時, 班機很滿, 我被夾在中間的位置, 不管靠左靠右都很難睡, 還好我帶了吹氣靠枕, 這種靠枕收起來大概只有 5 吋左右, 可以支撐肩頸, 也可以當枕頭減緩腰部和座椅間的距離, 最重要的是它的價錢非常實惠, 只要 100 日幣(大創有賣, 便宜的和貴價的舒適度沒有差別), 就因為這不起眼的小東西, 我睡過了 2 餐, 一覺安穩到了阿姆斯特丹。

用員工折扣票的意思就是不管到哪裡, 都要屎單擺(standby), 所以必須出境, 再重新到櫃台排隊等候上機, 我到的時間是清晨 6 點多, 離要轉接的航班還有 3 個多小時, 足以在機場晃蕩好好吃頓早餐; 轉接的航班是KLM(荷蘭皇家航空), 外國轉機的好處就是不需要在櫃台等到有位置才急忙跑到登機口, 一般地勤會先給我們候補機位的票讓我們直接在登機口旁候補, 雖然我來得早, 但是航機狀況不好, 地勤廣播徵求不急著離開的旅客轉搭下班經由法蘭克福轉機抵克拉科夫的航班, 看樣子航班超賣很嚴重, 雖然今天的飯店還沒訂, 晚到也不過少玩一天, 但是萬一超賣的情況持續到接下來的航班, 那我是要換地方玩? 還是搭火車直奔克拉科夫? 唉呀! 這問題好頭痛, 我不想去想, 我想試試自己的運氣做最後的困獸之鬥, 於是等最後一個旅客上機, 我衝上前去問是否可以給我組員座位(註1), 沒想到KLM的員工雖然叨唸幾句, 但是檢查過我的組員證之後, 居然也幫我聯繫機長, 於是我順利上了機, 而且機上居然還有一個正常的旅客位等著我, 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遇到這些情況總是可以順利的化險為夷, 我把它歸功於平常心存善念, 凡事存著積極信念(positive)的成果, 反正不論任何情況下都要相信自己, 真的不行再來想辦法也不遲, 沒必要總是把負面想法擱在心頭。

在年假即將來臨之前, 我一直沒辦法確定去哪玩, 本來打算去丹麥, 但當我發現丹麥居然有陸路可以直通挪威, 飛個大老遠只去一個國家好像很浪費, 正當我在猶豫不決的時候, 朋友突然提起波蘭, 據說波蘭很美, 消費很合理, 這對手頭很緊又想玩的我來說的確是個好去處。

這麼多年來, 波蘭一次也沒在我的旅遊清單上出現, 也許我會想去捷克, 但是波蘭, 除了知道隋棠去那讀過書, 知道首府華沙之外, 其他的通通不知道,  雖然早點決定目的地也不見得會做功課,  但是離出發時間只剩下 6 天才突然決定去一個陌生的國家,  說不害怕也是騙人的,  在這僅有的  6  天裏,  我得先決定去波蘭的那些城市, 決定去哪裡轉機好,  但是最重要的是得先確定波蘭是不是個安全的國家。

自從去年環島之後, 我突然對自己的工作產生了一種"好好玩"的念頭, 所謂的"好好玩", 除了每天工作上會遇到千奇百怪的人很有趣很好玩之外, 飛到外站去我也想好好玩, 藉著上班之便, 不用付機票錢就能到周圍去玩, 怎麼想都覺得非常值得; 每一份工作做久了難免都有停滯期, 事情做熟了感覺就一成不變, 飛久了也毫無動力趴趴走, 久而久之對工作剩下的只有疲憊和等待放假周而復始循環, 當我開始固定每個月找幾個地方玩, 讓工作和娛樂達到平衡時, 每一班機都有好人出現, 每一趟旅程都很愉快,  我開始享受"工作"這件事。